吴世春,做小镇青年的大哥

贝壳号 | 发布于2021-06-27

编者按:本文转载至微信公众号“VCPE参考”作者“管丢丢VCPE参考”,贝壳投研经授发布。

撞来的高回报

吴世春,人称「快狼」,这称号多半是他自己取的。

和明星立人设是一样的,大多数投资人都希望在创业者群体里有声望,被认可。

2017年左右,这个圈里把快视作武器,譬如三分钟打款。打款快,是优势。不少创业者吐槽VC流程繁杂,条款严苛,等到条约签完,款到账已过去半年,确实慢。但,三分钟打款也不什么了不起的优势。创业者要资金支持,也不着急三分钟,流程草率,日后要真遇到事儿恐要撕破脸。走程序是必要的,对双方都是降低风险的选择,对谁都好。

一度,创业者和媒体都很吃这套,于是标榜自己投的快的投资人就很受欢迎。

有次吴世春刚出电梯,一群人围着他,有的递名片,有的要加他微信。他闪现片刻,便离开了。

快狼,不能说是虚假宣传,也确有其事。

吴世春投的快,是他自己的惯性动作。他最早就是碰到熟人创业,投些钱支持。对熟人有了解,不需要多赘述,几分钟就决定下来。

投的一个项目是代购电商豪钥 。2010年,投资玩蟹科技后,才走上天使投资人之路。

玩蟹科技是由叶凯、胡磊万城、欧阳刘彬等人创立的游戏公司,曾廷坤加入该公司担任CTO。

曾廷坤是吴世春的老部下,他们在酷讯共事过。2009年冬天,曾廷坤拉着叶凯、胡磊万城、欧阳刘彬见到吴世春,他们详细谈了对社交游戏的理解,并且认为公司3个月就能盈利,吴世春对游戏完全不懂,但还是决定投资,问他们需要多少钱。

最终,吴世春投了40万支持年轻人,占股40%。

过了半年,他们又来找吴世春,觉得社交游戏过去了,决定做网页游戏,要借点钱。又过了一年又跑去找吴世春,再转型做手游,但账上没有钱了,向吴世春借了100万。

看起来,这太像不靠谱的年轻人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方向,投时,吴世春也没太大期待,但没想到这个项目是至今给他回报最多的。

2012年9月,玩蟹科技推出了首款移动网络游戏《大掌门》,长期位列中国区畅销游戏排行榜前五名。

根据易观智库统计的2013年上半年移动网游研发厂商市场份额排名,玩蟹科技位列第5名,占据3.8%的市场份额,产品包括《大掌门》、《忍将》等手游。

2013年10月15日,掌趣科技发公告称,拟以17.39亿元并购玩蟹科技100%股权,这一价格也创造了手游并购交易记录。

交易价格定下来后,有网友在知乎发起讨论为什么玩蟹科技可以有那么高的估值。可见这个价格,实属意外。

吴世春凭借40万元的投资,获得6.476亿元的回报。

根据交易细则,这笔钱分两种形式给到持股人,一部分为现金,另一部分为股票。

投玩蟹科技的案例有巨大的运气成分,在不懂的情况下投了40万,竟有如此回报,吴世春自己当然也没想到。凭借玩蟹科技,吴世春在这个圈里,既得了名,又有了利。

吴世春走的是大多天使投资人的路线,发现项目够早,以很低的估值很少的钱投进,见好就收或等上市,退出更灵活。

他从唯一的成功案例里提炼了一条方法,就是投熟人,投从酷讯出来的熟人。投完玩蟹科技后,隔年吴世春就投了唱吧。

陈华决定做唱吧时,约吴世春在奥森公园走路,走了一天,讲他想创业,想抓住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吴世春和上次投曾廷坤时一样,对行业无从判断,出于对陈华的信任,选择投他。

走出失败

酷讯,是陈华和吴世春共同成立的。

两人相识于2003年,吴世春和陈华的同学段晖是同事,两人都在百度工作,有次聚会,段晖把陈华介绍给吴世春认识,一聊发现两人很投缘。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他们一度被寄予厚望,要做第二个百度。初创时,融资十分顺利,香饽饽一般,投资人都想投。彼时,红杉中国的合伙人周逵也想投,但因速度不够快,被策源抢先。过了半年,策源和SIG又投了一轮。

2006年春运临近,陈华制作了一个提供火车票转让信息的系统,并把系统原型发给很多人试用,试用者普遍反馈这个系统好用,但太高级,普通用户更喜欢用搜索引擎模式。

这批试用者里,就有吴世春,吴世春对此很有兴趣,提供了一台服务器支持,后来决定和陈华一起创业。

2006年1月1日,酷讯搜索正式上线。仅凭口口相传,1月9日,酷讯日搜索量就有1万次;1月19日,酷讯日搜索量超过10万次;1月23日,酷讯查询量达到50万次。

从搜火车票延伸,陈华、吴世春相信酷讯能够满足且解决人们生活中诸多生活信息的需求,于是酷讯租房、二手房、商用房、社会招聘、校园招聘、家教、二手车、新车、租车、交友、购物、打折、餐饮、机票等十多个产品相继上线。酷讯跻身国内生活信息搜索引擎前列,连谷歌、百度也感到紧张。一路顺风顺水,酷讯期望三、四年就上市。

由于业务线太多,带宽不够,哪个业务都做得不响,再加上也没有成熟的商业模式,团队资金和能力运转不开,遭遇挫败。

2008年6月,酷讯转型,由生活类垂直搜索转向重点布局旅游搜索市场。酷讯的主要收益是关键字推荐及旅游分销商投放的广告,但收入远支撑不了公司运营,业绩也未达到投资人的预期。

2008年,正处经济危机,烧钱却不见盈利,投资人强势要求大幅裁员,投资人与公司创始团队分歧较大,发生激烈矛盾。

创业者对投融资了解不多,自己的股份所占少,以至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最终,投资人空降CEO。

一个被众投资人看好的项目,不过两年就发生大动荡。吴世春和陈华,都很有挫败感。一次董事会,投资人要撤掉吴世春,陈华也投了支持票。吴世春对陈华并不记恨,他觉得陈华妥协事出有因,以为这样可以救酷讯。2008年,吴世春离开后,陈华屈居CTO职位,后来也离开。两人的股份被投资人回购,这次创业以两人出局告终。

此后酷讯易主两次,2009年Expedia收购酷讯,策源和SIG保本脱手,后又被美团收购。

两人对这段往事缄口不提,但从这段创业经历里获得了宝贵的经验与教训。

吴世春做投资的第一笔钱,正是从这里获得的。

陈华从酷讯离开后,去了阿里,兜兜转转,在2011年创业唱吧,吴世春便投资了陈华。

吴世春自己也继续创业,对「生活搜索」仍有执念。

2011年4月,他和陈超仁一起成立乐呵公司,当年5月,红杉中国提供了过桥借款,吴世春还找老友徐易容融了一点钱。

然而,乐呵遭到了市场冷遇,应用内容大而全,消费者并不买账,重蹈酷讯覆辙。

2011年11月23日,这个项目马上转型,变为美食搜索应用——食神摇摇。只要摇一下,就可以根据你的位置、时间、地点、喜好、口味,给你推荐最适合你的产品。

这次创业,吴世春学会了怎么去管理董事会和VC,也知道该在什么节点去融资,融多少,以及判断整个大环境。

食神摇摇确实赶上了移动互联网浪潮,陈华创业时对吴世春说过,同时期张一鸣也有了做字节跳动的打算。大家都是基于这个浪潮,要做第一批弄潮人。

大众点评指责「食神摇摇」抄袭其用户点评和图片,并向苹果要求其应用下架。2013年,食神摇摇在苹果APP商店遭两次下架,深陷风波。

吴世春说大众点评曾意图收购食神摇摇,出价3800万美元,被拒绝,为了保护自己在生活服务行业的大佬地位,开始攻击食神摇摇。

大众点评与食神摇摇开始一系列针尖麦芒的竞争,大象对蚂蚁,蚂蚁注定摇摇欲坠。

再次,吴世春创业以失败收场,不过这次,他已有做局的能力。2014年6月,徐易容的公司美丽说并购食神摇摇。

投酷讯系

从酷讯走出来很多创业者,这几乎成为吴世春做天使投资初期主要的投资来源和渠道。

以此为起点,一开始是技术圈(吴世春早期是CTO),吴世春还投了不少从迅雷走出来的创业者,后得益于玩蟹科技、唱吧、趣店,吴世春的投资半径逐渐扩大。

据不完全统计,吴世春投了这些酷讯系的创业者:

彭程,好车无忧创始人,曾担任酷讯研发经理,2014年获吴世春的天使投资。

徐铮,趣分期联合创始人,先后在酷讯担任工程师、研发经理等职位。

邓文龙,游啊游联合创始人,先后担任酷讯产品经理,机票产品总监,2014年获吴世春的天使投资。

刘佳,家的要素创始人,曾在酷讯担任开发工程师,2015年获吴世春的天使投资。

曾志平,提分网创始人,曾负责酷讯机票搜索,2014年获吴世春的天使投资。

黄浩,趣炒股创始人,先后担任酷讯搜索组、房产组、机票组负责人。2014年获吴世春的天使投资。

有个为吴世春带来高额回报的项目,也与酷讯有联系。2007年,罗敏来酷讯面试运营总监的职位。罗敏的谈吐气质和思维方式都让吴世春觉得,他可能更适合做一些模式创新的东西,而不是来做执行,最后他没有得到这个职位。

后来陈华做唱吧,想找一个负责市场运营的VP,又拉着吴世春一起面试罗敏,吴世春建议陈华,「不要用他」,但可以选择投他。

在趣店之前,罗敏曾做了一个汽车团购的项目,叫「必须的」,没有做起来,又去做了一个家教O2O的项目,这些吴世春全都投了,后来做趣店,吴世春的老股转做新项目股权,顺理成章成了趣店的早期投资人。

错过张一鸣

人与人,一时走岔路,再难相逢。

张一鸣是酷讯的一号员工,要说投酷讯系,最不该错过的就是他。

为什么不投?不同时期,吴世春对媒体说了不同的版本。更早时,吴世春说没有感到遗憾与后悔,「我认为,没投张一鸣,是当时那个环境下我做的最理性、最成熟的一个决定。」

后来,他又说,「2014年我出来做基金,头条B轮已经很贵了。人生就是这样,如果梅花2012年出现,绝对不会Pass掉张一鸣,年份很关键。」

后种说法存在明显的掩饰,梅花创投没创立前,吴世春就已经在做投资了,且已投了多个项目。

2009年,张一鸣在酷讯投资方SIG的支持下,做房产搜索网站,酷讯也有这个品类。后来,酷讯空降CEO也是SIG安排的。

对SIG,吴世春一定心怀芥蒂。和闹翻的投资方走得近的人,吴世春很难做出别的判断。双方心知肚明,张一鸣也未必会去找吴世春聊。

也不存在贵一说,字节跳动的天使轮是三个人凑起来的百万,吴世春要投,不是问题。

人脉当先

2014年,吴世春成立梅花创投,至今已投出了趣店、小牛电动、车和家、唱吧、蜜芽、福佑卡车超500个项目。

梅花创投的投资风格,延续吴世春个人天使风格。什么都可以投,无需看赛道,意味着也不需对行业有过深的理解。都是变量,那就只看人。

吴世春几乎把小镇青年挂在嘴边,反复提及,直至成为他的标签。他说,小镇青年出身寒门、聪明且勤奋、具有强烈的企图心。这也在影射自己,吴世春自己是江西农村出身,父母都是农民,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今天的成绩。

但吴世春的故事注定很难被更多小镇青年复制。一个人要想成角儿,自己成全自己远不够。最近,吴世春又换了一个标签,谈王阳明、心学的次数明显多了。

有投资人低调,觉得说话有风险,谨言慎行,投项目活跃但不发声,躲着媒体。多年前,有媒体人遇到曹毅,堵着他要微信,他躲不过,从手里一大摞的名片里塞给对方,对方拿到手才知上当,他给的是PR的名片。

也有投资人要说话,绝不吝啬任何可以PR的时刻,吴世春便是其中的代表。他早早开了视频号,有时讲段子,有时讲投资,有时发一段自己骑行的视频。视频号下,评论捧场的人不少。很快,他便有了10万粉丝。有大把的创业者想加他微信,获得投资。

做任何对自己有益的事,获得收益,这两人都是。一人选择闷头投资,不泄露任何方法论,另外一人因人脉获得今日的名利。各有奇招。

吴世春总爱讲段子,很多人感觉不到幽默之处。但他如旧,因为他确实拥有一批粉丝。他的被投企业的一些CEO也承袭了此种风格,觉得段子里有真理。

他讲课、开视频号、写书,这些都让他更有影响力,像精神领袖,从而获得更多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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