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关联方与被“掏空”的攀钢钒钛

大宗涨价，周期股狂欢。但有些投资者可能乐不起来。

日前，攀钢钒钛（000629.SZ）的2020年报一出，让不少投资者凉了心。

报告期内，攀钢钒钛在实现钒产品销量同比增加5.9%的同时，实现钒产品收入却大幅下降，仅有37.71亿元，同比减少39.49%，毛利率同比下降12.95%。虽然公司在年报中解释主要原因是，报告期内钒产品的市场价格同比大幅下降，但其实通过年报透露出的种种线索，能够发现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存在。

随着深交所的一封年报问询函的下发，攀钢钒钛与上下游关联方紧密关系、利益链条愈加清晰起来。“必要”的关联交易？作为主要从事钒钛产品的生产与销售、钒钛延伸产品的研发和应用的上市公司，攀钢钒钛的控股股东为攀钢集团。

攀钢集团是家50多年的企业，已发展成为对钒钛磁铁矿资源中的铁、钒、钛进行综合利用的企业集团。有意思的是，作为攀钢集团下面的上市公司，攀钢钒钛的上下游充满着关联方，且向上均指向攀钢集团，非常容易受到控股股东的影响。

根据公司这种规模的关联交易占比，引起深交所的注意。在年报问询函中，深交所着重要求说明关联交易的必要性，并结合市场可比价格说明关联销售与采购定价的公允性，说明是否存在向关联方输送利益的情形。

而通过攀钢钒钛的回复，可以看到上市公司几乎无法避免关联交易的存在。作为占比极大的关联方采购，包括攀钢钒钛向关联方攀钢钒采购钒产品生产原料粗钒渣；向关联方攀钢矿业、海绵钛分公司采购钛白粉生产原料钛精矿等钛产品；向关联方西昌钢钒采购钒产品，以收取代理费的方式将采购的钒产品统一对外销售；向关联方攀钢钒采购电力。

而销售方面包括，攀钢钒钛向关联方攀钢集团和鞍钢股份销售钒产品；向关联方攀钢集团海绵钛分公司销售钛渣；向关联方攀钢钒等单位销售电力。

根据攀钢钒钛所称，公司通过该项关联交易，可获取“优势”，包括向关联方采购钛精矿及钛产品，可获得稳定和充足的钛精矿及钛产品来源，以及关联方与公司距离较近，能够节约钛精矿及钛产品运输成本。

如果说公司所言的“优势”能够转化为利润尚可理解，但关联交易带来的是毛利率的下滑。

2020年，攀钢钒钛整个处于增量不增利的状态。

在公司钒产品销量同比增加5.9%的同时，实现钒产品收入37.71亿元，同比减少39.49%，毛利率同比下降12.95%。

针对深交所在年报问询函中所提到的关联交易必要性，关联销售与采购定价的公允性，以及是否存在向关联方输送利益的情形等问题。

攀钢钒钛回复颇为强硬，表示公司钒生产业务无同行业可比公司，关联交易的存在具有必然性。

上市公司利益置于何地？

作为攀钢集团控股公司，特别是上下游都为关联关系的企业，攀钢钒钛处境较为尴尬。

此前，攀钢钒钛因为关联交易就出过幺蛾子。

2015年时，攀钢钒钛曾收到四川证监局的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公司高管因关联交易未履行相关决策程序及披露义务被四川证监局约谈，并要求公司提交书面报告。

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显示，攀钢钒钛2013年、2014年发生大额代关联方票据贴现业务，上述关联交易未履行相关决策程序、未履行披露义务。上述行为违反了《上市公司治理准则》第十二条、《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的有关规定。

2019年底时，攀钢钒钛支付现金的方式购买西昌钢钒钒制品分公司的整体经营性资产及负债，交易对价合计62.58亿，也因为关联交易备受关注。

钒制品分公司属西昌钢钒所有，西昌钢钒与攀钢钒钛的控股股东均为攀钢集团，实控人均为鞍钢集团，本次重大资产收购构成了关联交易。根据收购草案，此次标的资产的增值率达到351%，其业务和营业收入来源，极大依赖于关联客户和供应商。

在攀钢集团的身影笼罩下，作为上市公司的攀钢钒钛利益如何得到保障，是投资者较为关心的问题。

这种现象，在近期公司收购标的并没有实现预期情况下，更加明显。

以2020年攀钢钒钛收购的国钛科技来看，上市公司以3139.73 万元对价拿到51%股权。

有意思的是，在收购的时间节点披露数据显示，国钛科技2020年1-5月实现营业收入333.33 万元，实现净利润137.12万元，但购买日（2020 年 10 月 31 日）至2020年底，国钛科技实现收入4093.96万元，实现净利润-230.39万元。

可见，国钛科技业绩变脸丝毫没有给上市公司留情面。而且，国钛科技与攀钢钒钛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2017年1月1日起国钛科技将生产线租赁给公司下属子公司钛业公司经营，租赁期限六年，2022年底租赁合约到期。在租赁进行了大半时间之后，却由上市公司收购其51%的股权。

合着攀钢钒钛先给国钛科技交了三年多的租金，然后在掏腰包收购其股权，如此难以理解的路径，难道也是笔合情合理的买卖？

对于攀钢钒钛的相关操作，早引起投资者的不满。在交流平台上，由投资者问董秘，“

集团把上市公司所有资产都掏空，仅仅只把加工线放到上市公司，控制公司原材料价格，并且还人为制造一家生产相同的公司进行同业竞争，钒钛衍生产业也不让上市公司生产美名其曰专注。你们是否已经违背了上市公司最基本准则”。

然而，攀钢钒钛的回答只是：“您好，有关公司的基本情况，请您认真查阅公司的定期报告。感谢关注。”或者，也可以理解攀钢钒钛不屑回答吧。背后意思是：能奈我何？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翠鸟资本”，贝壳投研经授权发布